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烏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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烏臺

無利無名,無榮無辱,無煩無惱。夜燈前、獨歌獨酌,獨吟獨笑。況值群山初雪滿,又兼明月皎光好。便假饒百歲擬如何,從他老。

知富貴,誰能保。知功業,何時了。算簞瓢金玉,所爭多少。一瞬光陰何足道,但思行樂常不早。待春來攜酒殢東風,眠芳草。

-------------熙寧十年(1077年),戊戌,太子太師張昪卒,年八十六。

安石之再相也,屢謝病求去,及子雱死,尤悲傷不堪,力請解幾務。上益厭之,罷為鎮南軍節度使、同平章事、判江寧府。明年,改集禧觀使,封舒國公。

-------------宋史·卷三百二十七·列傳第八十

熙寧十年(1077年),前同知太常禮院張載卒。載家居,與諸生講學,以《易》為宗,以《中庸》為體,以孔、孟為法,其家婚喪嫁祭,率用先王之意而傅以今禮。世稱橫渠先生。

這年,蔡家長房蔡京家有了長子蔡攸。

可在長子的母親並不是臱兒的嫂嫂徐氏,而是蔡京的妾室,吳氏。

這吳氏也不是旁人,就是徐氏的陪嫁。

按理說陪嫁擡房在當下是常事,徐氏自己也擺出了大度的姿態,可臱兒還是替徐氏氣不過。

在此之前,蔡京和徐氏還有個女兒,可惜因風寒引起的肺炎夭折在了前年的冬夜裏。

徐氏悲痛萬分,郁郁寡歡。臱兒這時逢兄長新喪,女兒偃兒早產體弱多病,無暇顧及。而徐氏房中的吳氏也是在此時有了身孕。

轉年,徐氏也誕下一子,取名蔡倏。

可惜這蔡家的二公子也沒能長到成年就夭折了。

元豐二年(1079年),王安石覆拜左仆射、觀文殿大學士。換特進,改封荊。

-------------《宋史·卷三百二十七·列傳第八十六》

太學生檀宗益上書言太學教養之策有七:一尊講官,二重正祿,三正三舍,四擇長諭,五增小學,六嚴責罰,七崇師業。

帝覽其言,以為可行,命定與畢仲衍、蔡京、範鏜、張璪同立法,至是上之。

元豐二年(1079年)四月蘇軾由徐州調任湖州知州,進《湖州謝上表》,其中寫到:

“陛下知其愚不適時,難以追陪新進;察其老不生事,或能牧養小民。”

公開且直白的表達了對新法的不滿。

六月,監察禦史裏行何正臣摘引“新進”、“生事”等語上奏,說蘇軾“愚弄朝廷,妄自尊大”。註1.

監察禦史裏行舒亶又根據《元豐續添蘇子瞻學士錢塘集》上奏彈劾說:

“至於包藏禍心,怨望其上,訕瀆謾罵,而無覆人臣之節者,未有如軾也。蓋陛下發錢(指青苗錢)以本業貧民,則曰‘贏得兒童語音好,一年強半在城中’;陛下明法以課試郡吏,則曰‘讀書萬卷不讀律,致君堯舜知無術’;陛下興水利,則曰‘東海若知明主意,應教斥鹵(鹽堿地)變桑田’;陛下謹鹽禁,則曰‘豈是聞韶解忘味,爾來三月食無鹽’;其他觸物即事,應口所言,無一不以譏謗為主。”

國子博士李宜之、禦史中丞李定也指控蘇軾的罪行,聲稱必須因其無禮於朝廷而斬首。

李定舉了四項理由說明為什麽應當處蘇軾極刑:

“蘇軾初無學術,濫得時名,偶中異科,遂叨儒館。”

蘇軾承認,他游杭州所作的《山村五絕》

“贏得兒童語音好,一年強半在城中”是諷刺青苗法的,

“豈是聞韶解忘味,邇來三月食無鹽”是諷刺鹽法的。

《八月十五日看潮》裏“東海若知明主意,應教斥鹵變桑田”兩句是“諷刺朝廷水利之難成”。

此案牽連甚廣,《和韻答黃庭堅二首》,贈與王詵的《湯村開運河,雨中督役》,司馬光也因《獨樂園》一詩被牽連,牽連官員共計三十九人。

王珪檢舉蘇軾《王覆秀才所居雙檜》,王珪說:“陛下飛龍在天,軾以為不知己,而求之地下之蟄龍,非不臣而何?”神宗不以為然。

蘇軾下獄後未蔔生死,一日數驚,為弟蘇轍寫下訣別詩兩首:

“聖主如天萬物春,小臣愚暗自亡身。

百年未滿先償債,十口無歸更累人。

是處青山可埋骨,他年夜雨獨傷神。

與君世世為兄弟,更結來生未了因。”

“柏臺霜氣夜淒淒,風動瑯珰月向低。

夢繞雲山心似鹿,魂飛湯火命如雞。

額中犀角真君子,身後牛衣愧老妻。

百歲神游定何處?桐鄉應在浙江西。”

蘇轍表示:“東坡何罪?獨以名太高。”

寫《為兄軾下獄上書》,

“困急而呼天,疾痛而呼父母者,人之至情也。臣雖草芥之微而有危迫之懇,惟天地父母哀而憐之!”

“臣早失怙恃,惟兄軾一人相須為命。今者竊聞其得罪,逮捕赴獄,舉家驚號,憂在不測。”

“不勝手足之情,故為冒死一言。”

“軾居官在家無大過惡,惟是賦性愚直,好談古今得失。”

“軾感荷恩貸,不敢覆有所為。”

如果能原諒蘇軾這一回,肯定再也不敢了啊!

“臣欲納在身官以贖兄軾。”

願用自己的官職為哥哥抵罪。

蘇東坡在朝野具有才名,為他求情的人也不少。

宰相吳充一次對神宗說:“陛下以堯舜為法,薄魏武固宜,然魏武猜忌如此,猶能容禰衡,陛下不能容一蘇軾,何也?”

安禮覲見神宗,進言道:“自古大度之君,不以言論罪人。蘇軾自恃才高,一旦示法,恐後世以為不能容人。願陛下寬大為懷。”

“朕不想深罪他,召他對獄,考核是非,不久將放出。”

王安石此時已遠在江寧,雖說王安石下獄和新法脫不開關系,可王安石還是上奏求情,

“安有聖世而殺才士乎?”

終於,十一月二十九日,聖諭下發,詔曰:

“朕之所治,雖非聖世,但朕決不以文字之罪殺人,更不會以文字為獄而累罪於天下文人,招致千古不絕之唾罵!”

隨著蘇軾走南闖北的基層鍛煉,所做詩句實則也只多痛惜民間疾苦,並非不理解王安石新法初衷。

後來蘇軾和王安石也漸漸有了相惜之誼,

“騎驢渺渺入荒陂,想見先生未病時。

勸我試求三畝宅,從公已覺十年遲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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